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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说文解字表雍熙三年十一月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乾隆《郾城县志》卷七、《小学考》卷一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银青光禄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徐铉等,伏奉圣旨,校定许慎《说文解字》一部。
伏以振发人文,兴崇古道,考遗编于鲁壁,缉蠹简于羽陵,载穆皇风,允符昌运。
伏惟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陛下,凝神系表,降鉴机先,圣靡不通,思无不及。
以为经籍既正,宪章具明,非文字无以见圣人之心,非篆籀无以究文字之义。
眷兹󸈠俗,深恻皇慈。
爰命讨论,以垂程式,将惩宿弊,宜属通儒。
臣等寔愧謏闻,猥承乏使,徒穷懵学,岂副宸谟!
尘渎冕旒,冰炭交集。
其书十五卷,以编袟繁重,每卷各分上下,共三十卷。
谨诣东上閤门进上。
谨进。
雍熙三年十一月翰林书学臣王惟恭、臣湍等状进。
奉直郎、守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句中正银青光禄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徐铉
按:《说文解字》卷一五下,中华书局一九六三年影印陈昌治同治刻本。
重修说文序雍熙三年十一月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徐公文集》卷二三、《说文解字》卷末、《皇朝文鉴》卷八五、《玉海》卷四四、《墨池编》卷一、《宋史》卷四四一《徐铉传》、《三续古文奇赏》卷一七、《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一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银青光禄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徐铉奉直郎、守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句中正翰林书学臣湍、臣王惟恭等,奉诏校定许慎《说文》十四篇,并《序目》一篇,凡万六百馀字,圣人之旨盖云备矣。
稽夫八卦既画,万象既分,则文字为之大辂,载籍为之六辔,先王教化所以行于百代,及物之功,与造化均,不可忽也。
虽复五帝之后,改易殊体,六国之世,文字异形,然犹存篆籀之迹,不失形类之本。
及暴秦苛政,散隶聿兴,便于末俗,人竞师法,古文既绝,󸈠伪日滋。
至汉宣帝时,始命诸儒修仓颉之法,亦不能复。
光武时马援上疏,论文字之󸈠谬,其言详矣。
和帝时,申命贾逵修理旧文,于是许慎史籀、李斯、扬雄之书,博访通人,考之于贾逵,作《说文解字》,至安帝十五年始奏上之。
而隶书行之已久,习之益工,加以行草、八分,纷然间出,返以篆籀为奇怪之迹,不复经心。
至于六籍旧文,相承传写,多求便俗,渐失本原。
《尔雅》所载草木鱼鸟之名,肆意增益,不可观矣。
诸儒传释,亦非精究;
小学之徒,莫能矫正。
唐大历中李阳冰篆迹殊绝,独冠古今,自云「斯翁之后,直至小生」,此言为不妄矣。
于是刊定《说文》,修正笔法,学者师慕,篆籀中兴。
然颇排斥许氏,自为臆说。
夫以师心之见,破先儒之祖述,岂圣人之意乎?
今之为字学者,亦多从阳冰之新义,所谓贵耳贱目也。
自唐末丧乱,经籍道息。
皇宋膺运,二圣继明,人文国典,粲然光被,兴崇学校,登进群才。
以为文字者六艺之本,固当率由古法,乃诏取许慎《说文解字》,精加详校,垂宪百代。
臣等愚陋,敢竭所闻。
盖篆书堙替,为日已久,凡传写《说文》者皆非其人,故错乱遗脱不可尽究。
今以集书正副本及群臣家藏者,备加详考。
许慎注义、序例中所载而诸部不见者,审知漏落,悉从补录。
复有经典相承传写及时俗要用而《说文》不载者,承诏皆附益之,以广篆籀之路。
亦皆形声相从,不违六书之义者。
其间《说文》具有正体而时俗󸈠变者,则具于注中。
其有义理乖舛,违戾六书者,并序列于后,俾夫学者无或致疑。
大抵此书务古以正今,不徇今而违古。
若乃高文大册,则宜以篆籀著之金石;
至于常行简牍,则草隶足矣。
许慎注解,词简义奥,不可周知。
阳冰之后,诸儒笺述,有可取者,亦从附益。
犹有未尽,则臣等粗为训释,以成一家之书。
《说文》之时,未有反切,后人附益,互有异同,孙愐《唐韵》,行之已久,今并以孙愐音切为定,庶夫学者有所适从。
食时而成,既异淮南之敏;
县金于市,曾非吕氏之精。
尘渎圣明,若临冰谷。
谨上。
大宋静难军节度行军司马检校工部尚书东海徐公墓志铭淳化四年七月 后周至宋初 · 李昉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徐公文集》附录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上即位之元年冬,以学士李昉独直翰林,诏太子率更令徐铉入院分直视草。
是时与公以同道相知,论交契之始也。
越四年春,天子率六师亲征太原,并垒既平,遂北幸塞垣,耀兵卢龙
秋七月,凯歌归于京师
军卫之中,书诏填委,公援笔马上,应答如流。
以扈跸劳迁给事中直学士院如故。
又四年,授右散骑常侍,始罢文翰之职。
端拱元年,帝亲耕籍田,改左散骑常侍
积阶至金紫光禄大夫,叙勋至上柱国,累封至东海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
淳化二年秋九月检校工部尚书,出为静难军节度行军司马
明年八月二十六日晨时起,方冠带,遽命笔砚,语左右曰:「吾疾作矣」。
手疏一幅,约束后事,又别署一幅:「道者天地之母」。
书讫而终,年七十六。
陕西道转运副使郑适邠州,遂出家财,竭力襄事,即以其年十月,奉迁灵柩还京师,权厝于板桥东南之佛舍。
爱婿国子博士吴淑、门生殿中丞杜镐,时皆典治中秘书,遂以公凶讣闻。
上览表轸悼,诏出内府钱二十万赐其家。
明年七月洪州奉新县义门胡仲尧,自豫章具舟楫迎公之丧,葬于洪州新建县西之鸾冈原,奉遗令从先茔也。
公字鼎臣,其先会稽人,自言生于扬州
曾祖讳源,祖讳徽,皆隐德不仕。
父讳延休卫尉卿,赠左仆射,才高道直,有名于时。
公幼孤,与弟锴俱苦节自立,未弱冠,以文行称于时。
江南李氏,周旋三世,历校书郎直宣徽北院,寻直门下省
知制诰,一迁司封郎中,两拜中书舍人,再入翰林学士
自贬官起为太子右谕德,由尚书左丞兵部侍郎,为御史大夫,由大夫吏部尚书,由尚书右仆射,同参左右内史事,坚让不就。
王师下金陵,随后主归朝,以太子率更令奉朝请
谏议大夫张公佖说公在江南时,奉太夫人慈训,不妄游,下帷著书,虽亲族罕见其面。
年十六,遇李氏先主霸有南土,辟命累至,释褐连任书府,繇是经史百家,烂然于胸中矣。
其典诰命也,落笔洒翰,应用无穷,皆混然而成,有雅正之体,当时名士如韩熙载者无敌,尤长于制诰,公与之齐名。
其豫机密也,居中守正,无所附会,虽在家宴居,如对君父,其恭慎也如此。
当时用事臣有陈觉、魏岑者,乐祸好权,多挠时政,公嫉之如雠。
掌贡举也,至公取人,不受私谒,先策问而后词赋,进德行而黜浮华,当时举场号为得士
公弟内史舍人锴,每主文柄,亦以直道自持,故江表后进力学未至者,闻二徐为春官,多望风引退,其精鉴无私也如此。
其持宪也,当官执法,无所屈挠,奸邪为之侧目,权贵因之敛手,当时言风宪者,惟公与故御史中丞江文蔚
王师之渡江也,公将本君之命使于朝廷,且乞缓师以奉祭祀。
太祖引见,谓公曰:「汝主托疾不朝,乖事大之礼。
况吾兵业已行,无中辍之理。
归报汝主,善为之谋」。
公因慷慨铺陈自古成败之道,表明后主忠孝之节,太祖亦为之动容,厚礼之,遣归。
初,大军已围建业后主思命于交兵之间,左右咸有难色,公欣然请行,后主谓之曰:「尔既往,即当止上江救兵,勿令东下」。
公曰:「是行非全策,今城中所恃者救兵,奈何以臣此行止之」?
后主曰:「比以和解为请,复用决战,即是自相矛盾,于尔得不危乎」?
公曰:「今岂以一介之微,而忘社稷之重?
但置臣于度外耳」!
后主抚之泣下曰:「时危见节,汝有之矣」!
及归朝,太祖盛怒,责之曰:「吾向与汝言,何谓弗达于汝主?
且拒抗之罪,皆汝所为」!
公顿首谢曰:「臣为江南大臣,而其国灭亡,抵此死有馀罪,馀复何言」!
太祖于是叹息曰:「忠于所事者乎!
汝当事我如事李氏」。
命坐,存抚甚厚。
故相太子太师王公溥,一见如旧相识,每有经史异义,多质疑于公,繇是琴樽啸歌,笔砚酬唱,无有虚日,相得甚欢。
工部尚书公穆有清识,尝语人曰:「吾观江表冠盖,若中立有道之士,惟徐公近之耳」!
兵部侍郎王公祐,负才尚气,未尝轻许人,及见公,常言于朝曰:「文质彬彬,学问无穷,惟徐公耳」。
公亦曰:「王公词如江海,心无城府,真奇士也」。
吏部侍郎李公至、翰林学士承旨苏公易简,皆当世英俊,奉公以师友之礼。
公仕朝廷将二十年,前后锡赐所得,俸禄所入,备伏腊外,未尝蓄聚一金。
所居之地,仅庇风雨,惟古木数株。
每夏秋之际,霖潦为患,颓垣坏宇,人不堪其忧,而公处之晏如也。
江南故人子弟暨亲族之孤遗者,来投于公,岁无虚月,公分廪禄以恤之,虚馆舍以安之,殆于终年未有倦色。
有布衣蒯亮者,老而多诞,游公之门仅五十稔,年九十,犹矍铄不衰,每从江南来诣公,公置之道院,日与之棋,未尝语及他事,而待之如初。
公尝言:「江南处士朱贞白,尝语人曰,今人或言不欺神明也。
吾尝佩服斯言,不敢为欺心之事」。
有故人谢岳尝为虢州卢氏刺史与之有隙。
凡选举之制,过七十即罢去,遂奏谢年过,不堪其任。
江东初下,仕人有可疑者,咸质于公,谢因私请曰:「某之齿,公实知之,茍朝廷问公,不敢望公言未七十,但言不知其年即幸矣」!
公曰:「君之甲子,某具知之,而云不知,是欺天也,茍或见问,必以实对」。
其至行无诳又如此。
公为文智思敏速,或求其文,不乐豫作,令其临事见白,立为草之,云速则意壮敏,缓则体势疏慢。
公爱婿吴淑言:「江南宰相冯延巳常语人曰:『凡人为文,皆事奇语,不尔则不足观』。
惟徐公不然,率意而成,自造精极」。
时人以为知言。
所著文多遗落,今其存者编成三十卷。
又拟徐干《中论》作《质论》数十篇;
集耳目闻见之异,作《稽神录》二十卷,并行于世。
文学之外,长于篆隶,其书札之妙,自成一家,当世士大夫有得其书者,无不宝之以为楷法。
常侍日,奉诏与直史馆句中正等重修许慎《说文》,自撰《韵谱》一十卷,学者伏其精博。
公尝慕老子清净之教、庄周齐物之理,故内不能以得丧动,外不能以荣辱,然而为学之心,老而弥笃。
邠州日,以时俗文字讹谬,乃亲以隶字写《说文》,字体纤细,正如蝇头,过数万言。
年高目明,洞见毫末,其精力不怠如此。
夫人太原王氏,子朗州桃源夷直,并先公而卒。
长女吴氏,早亡。
次女左赞善大夫高慎交
幼女十七娘,才淑过人,未及笄年而夭,自为志文,辞甚悽楚。
噫!
孔门四科,德行、文学,《洪范》五福,寿、考、康宁,在于古人,鲜有兼美。
惟公高才懿行,善始令终,所谓登孔门之二科,居《洪范》之三福也。
《语》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
惜哉!
铭曰:
祖丘、轲兮宗老、庄,奉三宝兮师五常。
生维杨兮仕建康,归皇宋兮老大梁。
殁豳土兮葬豫章,儒林文人兮今也则亡。
呜呼!
三字孝经序 唐末宋初 · 句中正
 出处:全宋文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
臣闻在昔汉氏,营求坠典,绍隆儒雅,矫正人伦。
坦王道于甚夷,补帝载之将坏。
献书辟路,蠹简复编。
百年之间,六艺渐备。
爰徵博士,传业诸生
肇以烬馀,始于口占;
逮移简礼,文兼隶古。
而一经旨义,章句数家,虽讲解不停,矛盾胶固,各从师授,勿辩是非。
武帝而及熹平,仅更数世,驳杂滋甚,异端蜂起。
台馆纳赂,为改漆书,俾类私家。
所传局愚,古道无据。
议郎蔡邕、张驯、韩说、堂溪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太史令单飏等奏希正定,乃以古篆、隶参配相检。
自书丹,就金石刻,列诸庠序,励于学徒。
巨细息疑,人争观写,接车连骑,充溢康衢。
慨后世故陵迟,事随磨灭,至于唐室,万不一存(《两京杂记》云,贞观中秘书监魏徵详验汉蔡邕三字石经数段,尝有「永泰相国马孙上」字。太祖藏得拓本数纸,有「开元」字印,即唐玄宗图书之印。跋尾有苏许公姚梁公名。至建中二年内史宋游环、建昌茹兰芳等跋尾,有拓本存焉。今所书文字并准之。)
或曰:曷谓一字而骈三乎?
盖以书通假借,形同而义异,互守音读,理则殊贯。
是用交相参订,示以适从(中仲、古吉之类。),非务笔精而尚奇怪也。
臣耽玩篆隶,习以性成。
惜兹高古,忽失轻捐。
虽提耳于未闻,特罪言于僻处。
后进曹子,必瞢本根。
旁求遗逸,稍析沦胥,乃得旧传古文《孝经(陆氏《释文》云,旧有古文《孝经》。《开元实录》刘子玄云,「古《孝经》出孔壁,其语详正,无俟商榷」。又李士训《记异》曰,大历初霸上耕,得石函绢素古文《孝经》。初传李白,受李阳冰,尽通其法,皆二十二章。今本亦如之,与今文小异,旨义无别。)》。
以诸家所传古文比类会同(《尚书蔡邕石经,瞿令闻、卫包、裴光远、林罕等集。),依开元中刘子玄、司马贞考详。
今文十八章,小有异同,亦以不取。
约秦、许、斯、蔡篆文及汉魏刻石隶字(蜀文翁讲堂柱上钟会书、范巨卿碑、蔡邕石经三字拓本篆书,今谓之八分者是也,知今之八分即古之隶书明矣。),相配而成。
莫不考古之文,行秦之字,注汉之制,执唐之议,谅摭实之典故,补黉序之缺遗。
挥洒丹毫,淳风穆沕,永于镌勒,庶将来有以见我圣宋文变及道,跻三代、迈两汉也。
尚书屯田郎中、直昭文馆句中正谨上。
按:《墨池编》卷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留别句中正学士990年7月 北宋 · 田锡
 创作地点:河南省周口市淮阳区
玉人欲归留不住,南山出云作朝雨。
雨中却柅使车轮,主人重得延嘉宾。
嘉宾有诗留别我,句句高奇字字新。
新若新花凝宿露,高似秋天晓星布。
奇于云起成峰峦,鲛人泪珠盈玉盘。
浪大月照如金线,金线交加珠可贯。
玦离环合间珠圆,风生玉步声珊珊。
珍奇若此为重赐,斋沐焚香然后看。
三复吟看既忘倦,命笔和来才思缓。
桃李难酬琼玖珍,野老美芹聊贽献。
与君俱是锦江人,今幸星轺来过陈。
乡情交分忍轻别,少留可待早秋辰。
秋光月华伴行色,步步随君归紫宸
古文四声韵序庆历四年二月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小学考》卷一八、《皕宋楼藏书志》卷一四
臣谨案《尚书正义》曰:「科斗书,古文也。
所谓仓颉本体,周所用之。
以今所不识,是古人所为,故名古文
形多头粗尾细,腹状团圆,似水虫之科斗也」。
《汉书·艺文志》载《孝经》古孔氏一篇二十二章,学之者鲜矣。
两汉而下,蔡中郎刻石经,杜伯山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独宝爱之。
汲郡安釐王冢坏,得竹策古文《春秋》,书楚事者最精。
晋魏以降,隶习殆绝。
唐贞元中李阳冰子、开封服之有家传古《孝经》及汉卫宏《官书》两部合一卷,授之韩愈
识归公,归公好古能解之,因遗归公。
又有自项羽妾墓中得古文《孝经》,亦云渭上耕者所获。
其次有右补阙卫包勒修《三方记》于云台观,瞿令问刻《窊樽铭》于营道,及天台山司马天师漆书《道德经》上下篇幢。
龙德中罗浮道士厉山木重写其本,藏之天台玉霄藏。
圣宋有天下,四海会同,太学博士、周之宗正丞郭忠恕首编《汗简》,究古文之根本。
文馆学士句中正刻《孝经》,字体精博。
西台李建中总贯此学,颇为该洽。
翰林少府监丞王维恭写读古文,笔力尤善。
殆今好事者,传识古文科斗字也。
臣逮事先圣,久备史官
祥符中,郡国所上古器,多有科斗文。
深惧顾问不通,以忝厥职,繇是师资先达,博访遗逸。
断碑蠹简,搜求殆遍;
积年踰纪,篆籀方该。
自嗟其劳,虑有散坠,遂集前后所获古体文字,准唐《切韵》,分为四声,庶令后学,易于讨阅。
仍条其所出,传信于世。
字有阙者,更俟同志相续补缀。
此者伏遇体天法道钦文聪武圣神孝德皇帝陛下缉熙百度,宣精六艺。
法唐尧之稽古,迈商宗之典学。
多能攸纵,小善不遗。
猥锡宸旨,特令进御。
臣久役废书,积忧伤目,数四校雠,尚虞舛误。
干冒宸扆,伏增惶越。
庆历四年二月二十四日推诚保德戴功臣开府仪同三司、行吏部尚书、知亳州军州事、管内河堤劝农使兼管句本州驻泊军马公事、开治沟洫河道事、上柱国九江郡开国公食邑八千四百户、食实封二千六百户臣夏竦谨序进。
按:《古文四声韵》卷首,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集篆古文韵海序宣和元年九月二十八日 宋 · 杜从古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三
臣闻书契之作,以代结绳。
苍颉垂范立制,纪纲万事,历尧舜三代,弥数千百岁,祖述规模,训迪意义,融光散气,炳异丹青,礼乐典章备存于损益,形名度数昭示于维持。
去古既邈,波流失源,学士大夫趋便就俗,是非无正,人用其私,至有谓马头人为长、人持十为斗之说,莫可胜举。
苍颉之文不得而见矣,至周宣王时,又有史籀,其学最精,今所见者独遗石鼓,秦相李斯辄损其繁而为小篆,浑厚端庄,世亦鲜俪。
在汉则崔子玉以是而名家,于唐则李阳冰因之而致誉。
美则美矣,求于、籀之门,曾未造其籓篱。
篆之为学,而岂易哉!
世之学者研精锐意,或至穷年皓首,不能得其彷佛者,何耶?
良以见闻不博,奇奥莫臻,是使后进虽欲超然远览,比肩古人,盖不可得。
恭惟皇帝陛下天纵睿知,观象奎躔,六体之妙超轶前古,犹且屡下明诏,访求散佚,于是深山大泽之藏,秘灵千百之守,鼎彝尊卣款识悉输御府,古文奇字、缪篆虫书靡不研览,兹所以缉熙圣学,群臣莫望于清光欤!
爰自庆历中文庄夏竦搜求断碑蠹简、铭记文颂,所得之字殆及百家,上以备顾问之不通,下以便后学之讨阅,功虽甚勤,殊多舛谬。
臣尝惧朝廷有大典册,垂之万世,而百氏濡毫,体法不备,岂不累太平之盛举?
臣性识闇昧,固不足以商确其精粗,是正其异同,诚以博求三代之字仅四十年,虽未云衍,每阅于目,粲然炫耀,如在其世而亲炙焉。
今辄以所集钟鼎之文,周秦之刻,下及崔瑗、李阳冰笔意近古之字,句中正、郭忠恕碑记集古之文,有可取者,摭之不遗。
犹以为未也,又爬罗《篇韵》所载古文,详考其当,收之略尽。
于今《韵略》字有不足,则又取许慎《说文》,参以鼎篆偏旁补之,庶足于用,而无阙焉。
比《集韵》则不足,校《韵略》则有馀,视所集,则增广数十倍矣。
其所标出处之目,则不尽收其书,且以《汗简》诸书为證,复以四声编之,分为五卷,名之曰《集篆古文韵海》。
虽未足以远辈前昔,亦可为圣朝文物中一事尔。
臣集篆以来,屡易寒暑,文字浩渺,是非混淆,以一己之力,纂百家之学,常虑终身不能成书,以负犬马之志。
今则陶染圣泽,得毕所学,实千载一时生死之至幸。
若夫所载或讹,所集未博,更俟将来广其源委。
臣之涓勺,亦容有助于波澜。
宣和元年九月二十八日朝请郎尚书职方员外郎杜从古谨序。
按:《集篆古文韵海》卷首,宛委别藏本。
论书学劄子(时充书画学博士 北宋 · 米芾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七、《宝晋英光集》卷八、《宝晋山林集拾遗》卷四
一、太史星历学,小史书画学,自汉隶东观,稽用典籍甚多,太学所无。
欲乞仿古隶秘书省试经义,附太学,文艺并优,取自上旨。
一、书学自祖宗朝,句中正、杨南仲、周越,咸以他官知判,书名而已,无职事。
自遇圣上天纵,悟笔一贯,欲釐凡格,以造高古。
缘珍图名札,必俟心悟笔随,乘兴掞妙,非可课程。
或撰到珍图,临成名札,必经天鉴,以判工拙,难从外勘当。
欲乞径于内东门司具状投进。
或非时宣取,乞依太常寺例用榜子奏报。
一、如蒙改隶,伏睹旧工部作七寺监,内空其一位,乞充两学。
诸色人等,并乞依武学例。
秘书省钱如不足,以太学钱通给。
右,取进止。
古器铭跋(一 钟铭二、缶器铭一、甗铭二、宝敦铭一)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四、《集古录》卷一、《六一题跋》卷一
右古器铭六,余尝见其二:曰甗也,宝和钟也。
太宗皇帝时长安民有耕地得此甗,初无识者。
其状下为鼎,三足,上为方甑,中设铜箄,可以开阖,制作甚精,有铭在其侧。
学士句中正工于篆籀,能识其文,曰甗也,遂藏于秘阁
余为校勘时,常阅于秘阁下。
景祐中修大乐,冶工给铜更铸编钟,得古钟,有铭于腹,因存而不毁,即宝和钟也。
余知太常礼院时,尝于太常寺按乐,命工叩之,与王朴夷则清声合。
初,王朴作编钟,皆不圆,至李照等奉诏修乐,皆以钟为非。
及得宝和,其状正与钟同,乃知为有法也。
嘉祐八年六月十八日书。
刘健之宋拓蜀石经春秋左氏传册 清末民国初 · 沈曾植
 出处:海日楼诗卷十一
蜀石经斋扁已写,蜀石经册墨未濡。
刘侯打门督诺责,坚坐不上追锋车。
嗟我行箧鲜善本,四十六科靡揭橥。
覆监本与校监本,漆板久失长兴初
何况绍兴远阮岳,隆准想象云仍馀。
轻心掉以明监本,一言不智兰泉吁。
母昭裔者照族欤,祖本或出开元储。
板本已同文选刻,石本欲补郑覃(母昭裔请刻板印九经,见《玉海》,盖即岳氏所称蜀大字本也。)
庄园卅万盐铁羡,句杨孙张门馆俱昭裔孙尚孟昶女子守素,入宋籍,庄田茶园,以斯诏酬其直三十万,句中正等皆其馆客。并见《宋史》。)
刻先奏后事可想,彼固私镌匪官摹。
句家孝经事可例,不然昶也能崇儒。
蜀臣在朝笃思旧,梼杌纪年其忽诸。
降王入朝外戚从,十七卷止沧桑欤。
九十九年京兆补,清献记为旧闻抒。
俸金独办续兹伟,依太和旧传讹乎。
晁张考异泯不传,望古令我长睢盱。
后来重镌勘唐蜀,表章彼相期我徒。
艺风老人蹑云去,发疑恨迟析疑孤。
寒灯老眼思踌躇,古事明问王文舒(蜀石有注,唐石无注,祖本非一了然。后来雍都开成云云,皆《成都记》文字一依太和之旧,一语启之,晁氏心知其非,不察察言,意当详在考异耳。)
说文解字五音韵谱序 南宋 · 李焘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三、《经外杂钞》卷一、《小学考》卷一二、一三、《王文公年谱》附录一
汉和帝永元十二年太尉祭酒许叔重始为《说文解字》十四篇,凡五百四十部,其文九千三百五十三。
后二十一年,当安帝建光元年叔重子冲乃具以献。
东莱惤令吕忱继作《字林》五卷,以补叔重所阙遗者,于叔重部叙初无移徙。
忱书甚简,顾为它说揉乱,且传写讹脱,学者鲜通,今往往附见《说文》,盖莫知自谁氏始(古文、籀文疑是吕忱始增入,今或以附见《说文》,或在阳冰以前。若《说文》原自有此,则林罕不应谓忱补许氏遗阙也。戍字当是增入,上字则《说文》元自有矣。更详之。)
左将军顾野王更因《说文》造《玉篇》三十卷,梁武帝大同末献之
其部叙既有所升降损益,其文又增多于叔重
唐上元末处士孙强复修野王《玉篇》,愈增多其文。
今行于俗间者,所修也。
叔重专为篆学而野王杂于隶书,用世既久,故篆学愈微。
野王虽曰推本叔重,而追逐世好,非复叔重之旧。
自强以下,固无讥焉。
大历间李阳冰独以篆学得名,时称中兴,更刊定《说文》,仍祖叔重,然颇出私意,诋诃许氏,学者恨之。
南唐二徐兄弟实相与反正由旧,故锴所著书四十篇,总名《系传》,盖尊许氏若经也,惜其书未布而锴亡。
本朝雍熙三年,锴兄铉初承诏与句中正湍、王惟恭等详校《说文》,今三十卷内《系传》往往错见,岂其家学同源,果无异派欤!
锴亡恙时,铉苦许氏偏旁奥密,不可意知,因令锴以切韵谱其四声,庶几检阅力省功倍。
又为锴篆名曰《说文韵谱》,其书当与《系传》并传。
今《韵谱》或刻诸学官而《系传》迄莫光显,余蒐访岁久,仅得其七八,阙卷误字,无所是正,每用太息。
盖尝谓小学放绝久矣,欲崇起之,必以许氏为宗,而铉、锴兄弟最其亲近者,如阳冰、林罕、郭忠恕等辈,俱当收拾采掇,聚为一书,使学者复睹纯全,似非小补,顾力有所不及耳。
《韵谱》仍便于检阅,然局以四声则偏旁要未易见,乃因司马光所上《类篇》,依五音先后,悉取《说文》次第安排,使若鱼贯然,开编即可了也。
《说文》所无而《类编》新入者皆弗取,若有重音则但取其先而略其后,虽许氏本在上、去、入声而《类篇》在平声,亦移载平声,大抵皆以《类篇》为定。
《类篇》者,司马光治平末所上也。
先是景祐初宋祁、郑戬建言,见行《广韵》乃陈彭年、丘雍等景德末重修,繁省失当,有误科试,乞别刊定。
即诏、戬与贾昌朝同修,而丁度、李淑典领之。
宝元二年书成,赐名《集韵》。
等复奏《集韵》添字极多,与彭年、雍等前所修《玉篇》不相参协,乞别为《类篇》,即以命洙。
洙寻卒,命胡宿代之,宿奏委掌禹锡、张次立同加校雠。
宿迁,又命范镇代之,出而代之,乃上其书。
自《集韵》、《类篇》列于学官,而《广韵》、《玉篇》微矣。
小学放绝,讲习者寡,独幸其书具存耳。
所谓《广韵》则隋仁寿初陆法言等所共纂次,而唐仪凤后郭知玄等又附益之,时号《切韵》。
天宝末陈州司法孙愐者以《切韵》为谬略,复加刊正,别为《唐韵》之名。
在本朝太平兴国雍熙景德,皆尝命官讨论,大中祥符元年,改赐新名曰《广韵》。
今号《集韵》,则又宝元改赐也。
《切韵》、《广韵》皆不如《集韵》之最详,故司马光因以修《类篇》。
《集韵》部叙或与《广韵》不同,锴修《韵谱》尚因之。
今五音先后并改从《集韵》,盖《类篇》亦以《集韵》为定故也。
呜呼!
学无小而古则谓字书之学为小,何哉?
亦志乎学当由此始尔。
凡物虽微,必有理存,何况斯文幼而讲习磨砻,浸灌之久,逮其长也,于穷理乎何有!
不则躐等陵节,君子不贵也。
今学者以利禄之路初不假此,遂一切弃捐不省,喜字书者求其心尽端方已绝不可得,但肆笔趁姿媚耳,偏旁横竖且昏不知,矧其文之理邪?
先儒解经固未始不用此,匪独王安石也。
安石初是《说文》,覃思颇有所悟,故其解经合处亦不为少,独恨求之太凿,所失更多,不幸骤贵,附和者益众而凿愈甚。
盖字有六义而彼乃一之,虽欲不凿得乎?
科试竞用其说,元祐尝禁之,学官导谀,绍圣复用,嗜利禄者靡然风从,凿说横流,汩丧道真,此吾苏氏所以力攻王氏而不肯置也。
若一切置此弗道则又非是,今国家既不以此试士,为士者可以自学矣,乃未尝过而问焉,余窃哀之。
虽老矣,犹欲与后生共讲习此,故先为此《五音韵谱》,且叙其指意云。